“周誉。”
“哦，是周誉周副总哦。请问您有预约么？”
我摇摇头：“我给他发了个消息，但他没回。可能没看到。”
然而就在这时，一个打扮精致，容貌姣好的女人走到我身边。
“你就是林经理内推过来面试的吧？给周副总当总秘？”
大约三十出头，一身雷厉风行的职场女强人的气场。
身上的香水味挺优雅，确实比我身上那股青草饲料的味道好多了。
行政小姐姐明显有些惧怕她，小心翼翼地叫了句徐经理。
“我是华西的HRM徐颖。”
还没等我回答，她先是上下打量了我一番，眉宇间绽出一丝警惕的意味。
我没学过心理学，但我很了解人类的动物性。
在本能抗拒群体中有威胁的同性时，无论雄性还是雌性，都会展现出一定的攻击性。
徐颖看着我，提声开口就是一顿劈头盖脸：“你好刘女士，我想我有义务郑重提醒你一下。虽然你是来面试周总的秘书，但并不表示你需要直接找周总亲自面试。就算是内推，也一样要走流程。如果连我们人事这一关都过不了的话——”
“江教授？”
正在我一脸懵逼地沐浴着人事经理训话的时候，周誉从后面过来。
“你怎么在这儿？”
他问我。
我有点尴尬地看看周誉，又看看那个HR。
我说：“我给你发消息了，我是为上次的事——”
“您是江教授？”
徐颖脸上的表情立刻三百六十度大转弯：“原来您是动物园的江教授啊？久仰了，真抱歉，是我误会了！”
我：“……不好意思徐小姐。我并不认识您，何来久仰？”
徐颖笑得有点奇怪，给我一种并不太好的感觉。
“就是上次你们动物园过来开会时，哎，反正全公司都知道——”
都知道我给我女儿做了一份追思的动态相册？
都知道我女儿死了！
所以我以这样的方式出圈，换一句狗屁不通的久仰？
我咬咬牙，换成别人我早一巴掌扇过去了。
但理智告诉我，这是甲方公司，我是为三天前的事来根周誉道歉的。
所以我什么都没说，只是定定地看着徐颖。
就在这时，周誉挺身过来，挡在我一侧身前。
他义正言辞对徐颖道：“徐经理，首先请你搞清楚一点，她叫江穗，是市动物科学研究院的生物科学家，不是动物园的江教授。”
周誉看了徐颖一眼，言辞淡淡，却足够威慑。
徐颖站在原地，脸色腾地涨红。
“其次，你是人力资源战略部的员工，不是秘书处，也不是负责对外商务接待。这个时间你不在工位上，是在带薪划水么？”
闻此言，徐颖的脸都绿了。
“不是，周总我……我下来取快递的……”
“公司制度明文规定禁止员工寄私件到公司。工作快递都由行政部统一收取并发放，所以你这是要取什么快递？”
徐颖越说越错，直咬嘴唇。
说完，周誉看了一眼前台的姑娘：“小露，给徐经理记一次违纪。”
我跟着周誉进电梯，心情空落落的。
原本准备了好多场面上又诚恳又得体的话，却因为徐颖突如其来的恶意打乱了节奏。
电梯一层一层上，我的大脑也跟着开始失重。
最后还是周誉先开了口：“江教授，你发我的消息说是来道歉的。不如，你再当面说一次？总好过这么尴尬站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