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5

我被推进手术室之前，莉萨给我发来一段视频。

辉煌的大厅里，在众人的簇拥下，丹尼尔以「艺术伦理审查」为由，将乐团赞助费提高了30%，附带条件是「清理药物隐患」。

随后，他压抑着眼里的火焰，当众展示我的演出保险撤销信。

「因申报不实“药物使用史”，保险立刻作废。」

我的手，在阵阵颤抖。

丹尼尔让我失去了一切，包括救命的保险费。

我紧紧闭上眼睛，泪水汹涌。

视频的声音仍然在钻进耳朵，直到丹尼尔的声音，渐渐模糊。

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，医生正在检查我腹部的缝合伤口。

他看到我睁开眼睛，把手掌按在了我的额头上。

「女士，不太好的消息，是恶性。」

我好像还没有从全身麻醉的恍惚中彻底恢复，感觉不到任何震惊或者恐惧，也感受不到悲伤。

我只是面无表情的问，还能活多久。

医生停顿几秒之后，继续说道。

「时间上来讲的话并不乐观，可能几年，也可能几周......不如我们先来解决眼下的问题，你的保险失效了，只能支付现金，需要我们为你提供议价流程吗？」

我勉强点点头，私立医院的医疗费用极其昂贵，没有保险，那将是一个让我无法承受的天文数字。

为了减少需要偿还的医疗费用，我仅仅住院两天便离开了，我勉强支撑着虚弱的身体去找丹尼尔。

不仅仅为了恢复我的保险，更为了我的清白。

即便是死，我也绝不背着冤屈去死。

熟悉的地方，熟悉的人。

当我走进大厅的时候，替补小提琴手克莱尔冲我举杯。

「真遗憾啊，艾米丽，看来药物不光对你的身体有害，对你的职业生涯也有副作用啊。」

我没有说话，转身缓缓走向丹尼尔。

他的眼神意味不明，薄薄的嘴唇似乎动了一下，但终究没有说出任何话来。

我强忍着腹部缝合口的剧痛，抬起下巴说道。

「丹尼尔先生，请你恢复我的保险，我拒绝你强加给我的污名。」

他眼中再次燃起愤怒，微微转头看向周围举止得体的宾客，紧紧抿着嘴唇，随后低声说道。

「你觉得自己受到污蔑？你来之前照过镜子吗艾米丽？才仅仅三天你就变成了......变成了这幅样子！」

我没有多余的气力跟他辩白，虚弱的喘着气。

「把我送到医院的人是你，那你一定能看到医院的纪录，你知道我是清白的。」

丹尼尔似乎想起来我为什么会去医院，他不敢看我，微微偏过头。

「我会去看纪录，但必须先看到你提交给乐团董事会的药检报告。」

他的冰冷让我心痛不已。

伤口的剧痛更是让我支撑不住，在失去最后的矜持之前，我转身离开大厅。

走下大厅的台阶，我几乎站立不住，赶紧搂住路灯，才勉强撑住身体。

喘息好久之后，我感到小腹一阵温热，伸手去捂住伤口。

就看到自己满手的鲜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