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贺总，您快看！”

“您上热搜了啊！”

段特助举着手机的手在哆嗦。

贺砚川正要开口训斥，却瞥见满屏血红刺目的热搜词条。

#贺氏总裁将孕妻关藏獒笼？#

#监控曝光江女士母亲含恨而死的真相！#

#豪门纵火案反转！贺总新欢竟是真凶！#

#原配浴血救火反被弃！#

#医学界惊天丑闻！天才医生盗窃实锤！#

……

贺砚川踉跄着扶住桌沿。

“怎，怎么会？”

这些字明明都认识，拼凑在一起却让他一时间好像被重锤狠狠击中。

认知轰然崩塌。

用血泪构筑的仇恨堡垒摇摇欲坠。

如果他笃定的真相全是假的，那他对江栖雪的恨到底算什么？

其实他恨她不是因为母亲的死。

也不是她不爱他。

他都可以接受的。

真正令他失望死心的，是她盗窃机密、气死生母、纵火伤人……

而这些，竟然不是她做的？

“假的……是假的……”

“是捏造的……”

贺砚川的嘴唇抖动着。

支撑着他活下来的，是对她的爱与恨。假如他当真愚蠢至此，还有什么资格爱她？凭什么恨她？

难道要他承认自己推开了自己的救赎吗？

可他又希望她是无辜的。

他的光曾那么纯洁无暇……

“贺总，已经有专家鉴定过了。”

“视频是真的！”

段特助将手机往他面前递了递。

贺砚川久久地凝望着封面上江栖雪那张伤痕累累的面孔。

他终于抬起了手。

指尖悬在屏幕上，迟迟无法落下。

他隐隐意识到，视频背后所承载的罪孽会让自己彻底毁灭。

他没敢点开第一条热搜。

点了好几下，打开了江母病房的监控视频。

映入眼帘的，是陆悦瑶恶意满满的脸，像是终于撕下假面的恶兽。

他从不知道她温柔娴静的面孔之下，有着这样丑陋的嘴脸。

她用世上最恶毒的语言诅咒这位老人家。

江母吐血身亡。

贺砚川看到自己出现在画面中，问都不问，查都不查。

认定了是江栖雪所为。

【栖雪，离开贺砚川吧……】

婚礼上，岳母亲手把女儿交到他手中，慈爱地叫他“小川”。如今，她的遗愿是让江栖雪离开他。

贺砚川的泪水毫无征兆地砸在屏幕上。

页面自动播放下个视频。

江栖雪在壁炉前烧着什么，等看清楚了，贺砚川的心像是被利刃狠狠刺穿，泪水不自觉淌了满脸。

这些东西，她都还留着。

他为什么会觉得这样的她，不爱他呢？就算她接近他是为了攻略和积分，可她有做过什么伤害他的事吗？

将他从黑暗深渊里拉出来的，是她啊！

为什么他总是下意识把坏事都蛮狠地归咎到江栖雪身上。

难道他忘了自己有多爱她吗？

下一瞬，他目眦欲裂地看着陆悦瑶夹起半封情书扔到窗帘上，看到她将花瓶砸在江栖雪头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