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要你说，随便说些什么，哪怕是无关痛痒的惩罚。

他就不走。

四周没了一点声音，死水一般沉寂。

她声音有些哑，“他母亲早逝，无人教导......”

季怀舟无声笑了笑，冷静地拨打救助车电话。

伊泽和救护车一齐赶到，因为不是家属，无法陪在她身边。

只好捡起伊夏掉落的车钥匙，追了上去。

他太过着急，没认出那是季怀舟的车，也就忘了自己在刹车上做了手脚。

意外发生地突然。

这天，抢救室躺着两个季怀舟恨的人。

季怀舟只一眼，就明白了事情原委。

伊泽害怕他说起伊母的死，想让他一辈子都说不了话。
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，伊夏先脱离生命危险。

在她听说伊泽出事后，身形一僵。

犹豫很久，竟开口问道：“怀舟......为什么？”

眼中带着点点质疑，“从头到尾，都是我一人的错。”

季怀舟正削着水果，苹果皮断开。

青梅竹马，多年情谊。

竟不明白他是怎样的人。

“你觉得是我在刹车上做手脚？”

她几次开口，又咽了回去，眉宇尽是焦急。

“别牵连无辜的人。”

“插足别人感情是无辜？”

伊夏闭上了嘴，眼中的不耐却越发明显。

病房门被敲响，医生走了进来：“伊先生的情况不容乐观，家属做好心理准备。”

仪器被拔掉，伊夏爬起床，推开搀扶她的季怀舟冲了出去。

力道之大，把季怀舟推到柜子上，手臂被水果刀的刀尖狠狠划伤。

“爸爸！”

“好多血！”

季小初声音带着哭腔，伊夏向前迈的脚步却没丝毫犹豫。

“没事的，小初不要哭。”

季怀舟擦去她的眼泪，让医生处理好伤口，带着孩子回家。

市中心的别墅。

院中的常青树不知何时被虫蛀空。

四年前入住的时候，她曾站在树下对他说：

“怀舟，我们的感情就像这棵常青树，永恒不变。”

一棵被蛀空的树，看起来还在站立，实则一阵大风就能让它轰然倒塌。

季怀舟清点名下财产。

房子联系中介挂了出去，车子、手表，也转手卖给他人。

见证他们相爱的物品，变成了一串冰冷数字——银行卡余额。

也算有点用。

就剩一天离开时，伊夏打来电话。

“怀舟，你做错事该来道个歉。”

季怀舟不愿，可她不听解释，还扬言要找他父母算这笔账。

最后，他颤着声音说：“我道歉，别为难我父母。”

在去伊泽家的路上，他安排好父母去处，确保他们不受打扰。

车子熄火，季怀舟来到伊泽床前。

伊夏提醒道：“怀舟，车祸导致阿泽肾脏破裂，你道歉要有道歉的态度。”

他深吸一口气，屈辱地吐出那三个字，“对不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