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智雅再次看去，程言诺脸上已经毫无破绽。
那大概是看错了吧。
宋智雅放下心来，摆在自己面前的行李箱瞬间也变得碍眼起来。
“让让。”
程言诺始终站在书房门口，不进去，又将门挡得死死的。

宋智雅只好出声提醒。
程言诺往外让出几步，宋智雅当着他的面，进入其中。
程言诺刚想跟着进去，便被书房的门关在了外面。
他紧皱着眉头，脸上微沉。
“我也要进去。”
程言诺伸手敲了敲门，却听见房间里传来宋智雅不耐的声音。
“我有事，等我出来后，你再用书房。”
程言诺没有面对过这个态度的宋智雅，一时间也愣在了原地。
好一会，书房的门才被再次打开。
宋智雅手里拿着小盒子出来。
程言诺对这个盒子有点印象，是去年宋智雅买给自己的钢笔套装。
“你拿这个干嘛？这钢笔不是送给我的吗？”程言诺伸手拦住了宋智雅。
宋智雅脚步一顿。
她抬起头看向程言诺，晃了晃手中未曾拆封的钢笔包装。
“买回来一年了，你从没想过使用它。这钢笔我拜托人从法国运回来，有市无价，你不需要的话，我当然要物尽其用。”
程言诺眉头死死地皱在一起，脸上浮出不可置信的神色。
“你……”
宋智雅忽地笑了，抬起头，眼底是清晰可见的挑衅：“怎么，程律师想要的话，自己再买一只呗，总不会是舍不得这个钱吧。”
程言诺眼里闪过微弱的怒意，但随即又被他狠狠地压了下去。
“身居高位久了，一点嘲讽的话都听不得了吗？”
宋智雅没再给他开口的机会，扯出一个闲置的礼物包装袋，将钢笔装在里面。
程言诺迅速冷静下来，看着宋智雅麻利的动作，再回想到她接电话前后对于调职的态度，心下也有了几分猜测。
“是要送给古教授吗？”程言诺突然搭话。
宋智雅动作一顿，没否认也没承认。
程言诺抿唇，给出建议：“时间不够也不能拿这支钢笔上门拜访，古教授并不习惯这支笔的重量。”
宋智雅瞬间抬头看向他，眼底闪过一丝诧异。
程言诺径直进了书房，再出来的时候，手中拿着一个古朴的盒子。
“用这个吧，仿制明代朱砂老墨，比你手里那个更有市无价。古教授最近沉迷书法，朋友圈发了好几次作品。”
宋智雅眼神落在他手上，犹豫片刻还是伸手接过了他的礼物。
“谢谢。”
宋智雅声音顿时间有些干涩。
程言诺没再说什么，拿过一旁的钢笔，犹豫了半天。
“其实我和古教授习惯用的钢笔重量是一致的，这个对我而言，太轻了。”
程言诺说完这句话，便进了书房。
宋智雅愣在原地，心里密密麻麻地浮现出细微的酸涩。
平静了些许时间，宋智雅出门坐上了开往古教授家中的车辆。
古教授和妻子住在宋智雅读研究生时候的那所大学教师家属区内，一晃也是过了好几年。
可以说，除了宋母之外，宋智雅第二个比较亲近的长辈便是古教授了。
但除了新年和古教授生日，宋智雅几乎很少去拜访他。
一来是自己空闲时间确实很少，二来，自从宋智雅为了家庭选择妥协事业后，再次面对曾经的恩师时，心中总是会产生无法言说的愧疚。
为了和程言诺的那个小家，放弃自己的理想，是否值得。